安星扶起有些摇摆的林雅，问。

“你说真正的情究竟是什么样？”

林雅抿抿嘴说：“我知。”

郭家父母刚刚看到的幸福，如同镜月一般，变得虚无缥缈。他们犹豫的神把林雅的脸显得愈发定。安星坐在她边受到前所未有的光，那个曾经嚷嚷着自己无大志的林雅不见了，那个曾经以虚度光为乐的林雅不见了，那个事莽撞冲动的林雅…不见了。

“好。”郭谦的母亲迫不及待的答应。

“你说。”他们异同声。

见面被安排在一个小型的会客室，私密极好，却没什么用。里面站满了人，郭谦的父亲、母亲、叔伯兄弟，白皓东原本应该站在势力更大的那一面，他忽然挪动脚步，站到林雅的另一边。

安星是确认，也是提醒。

郭谦的父母有些坐不住，将一众人请门外，唯独留下安星陪在林雅边。

林雅提了气，说：“我会生下来。”

“但，我有条件。”

“郭伯伯，简单的事情简单说。”

“一年以后，如果郭谦还没有醒过来，那我连同这个孩，将跟你们郭家不存在半关系。他同你们就是彻彻尾的陌生人。”

“这样的事情，我不想，也不能让我的父母知。所以，我要去国外待产，必然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。”

“你见到他了？”

林雅说：“我想先见见他的父母。”

忙碌了一天的她，不知几时躺在已经不算陌生的床上睡了过去。人在半梦半醒之间最容易受到外界光线的变化，安星闭着睛，觉一影从前扫过。

“吃儿吧。是何光熙早上六钟，自己开车送来的。”

白皓东知她们要来，早就等在住院大楼前，看到安星和林雅的时候，一路跑过去迎接。

“关于孩…”

“我的答案很简单，就是问题里的第一个音节。”

她一边嘴，一边手指向前面的白楼，好像到了那里，她所有的病都将不治而愈。

林雅的手摸着自己的肚，轻声说：“如果你们同意，就请律师拟好协议，我签字，然后去看他。如果你们不同意，我立刻就去打掉孩。”

朦胧间，一个灰的廓渐渐清晰。

“下去吃早饭吧，吃过饭咱们去医院。”

林雅拉开门，指着窗说：“从那儿看见的。”

“没事吧？”

重新关上门，屋里变得空，四个人都坐着，像立在房间里的时钟。动，也不动。

安星顺着白皓东的话，不轻不重的说：“雅雅，这里没有人会抱着打扰你生活的想法来跟你说话，他们的重视是最大的善意。”

轻车熟路的安星，开的比昨天稍快一些。一到地方，还没走到住院，分不清是车，还是吐，林雅蹲在路边的大树下就吐了起来。

安星躺在床上，举着手机，反反复复读了许多遍自己发过去的问题，直到加重读音品答案的那一刻，她听见“咚”的一下——怦然心动的声音——在左边膛里开了。

好在，林雅并没忘记，顺应着。

“一年，我只需要一年。一年以后，孩刚好生下来。”

安星提醒她注意休息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儿，又活生生的咽了回去，只说：“那我洗完脸，你陪我一块儿吃。”

“我想他已经等你很久了。”

发前安星让白皓东把郭谦住院地址发到手机上，想不到竟然和自己昨天去挂号的是同一家。所谓巧合，大概就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缘分。

林雅忽然笑了，说：“好。”

“留学！”郭谦的父亲脱而“我可以给你办留学。三年，五年都不是问题。”

“看郭谦？”

她从床上起来，边扎发，边说：“不用吃了，我洗个脸，咱们就走。”

对面两游移的目光，忽然有了焦，从不置可否到不言而喻，只用了短短五个字。

“早。”安星看到林雅的脸，一个激灵，从床上坐起来。

除了林雅以外的三个人里，只有安星到惴惴不安。然而事情的走向，在本质上就不同于选。举，几乎不存在少数服从多数的制度。林雅接下来的话，正应了那句“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。”

这个要求明显在另外两个人预期之外，白皓东看向安星，她正要讲话，手被的握了一下，旋即，她明白的。

孤离，何尝不是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