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4年七月七日晴（1）

【之一盼雪】

bi炉的火光燃烧著，她偏tou，侧耳聆听燃烧所发出的细微声响，听著听著，倒也听出乐趣来，chun畔勾起浅浅的、恬适的微笑。

屋子的另一个角落，坐著她心之所系的那个人，他静静看着书，而她寻著生活中细微的小乐趣，不需jiao谈，也不需任何肢ti接chu2，只要知dao他与她就在同一个空间中，心就能感到踏实。

这就是她所寻的幸福，很平凡，很简单。

“笑什麼？”柔沈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，沈瀚宇倒掉冷却的茶水，重新注入他要的温度，放回掌心让她nuan手，不忘轻声叮咛：“小心tang。”

“有旋律。”她轻轻地回了他一句。

“什麼？”

“哔哔剥剥的，像不像一只顽pi的jing1灵在火光中tiao跃舞蹈？哥，你听，它还有规律的节奏哦——山清水明幽静静，湖心飘来风一阵，呀行呀行，呀静呀静…像不像你以前常唱给我听的那首歌？”

沈瀚宇停顿了三秒，才领悟她指的是bi炉的声响。

像吗？

他跟著细细聆听了一会儿，什麼旋律都串连不起来，却不忍戳破她的想像。

双目失明，再加上行动不便，她能zuo的事已经很有限了，但她似乎并不困扰，随时随地都能自得其乐，或许是不想造成他的负担，也或许她真的适应愉快，充分享受平凡中的温馨。

“这有什麼好开心的，值得你笑得那麼甜？”他占据她shen旁的沙发空位，同时将她搂进xiong怀的空位。

那麼小的生活琐事，她却像发现天大秘密，lou出那麼愉悦的笑意。

“那是你跟我记忆中最珍贵的一bu份啊！我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，你常常抱著我，哼这首太湖船，特别是睡前，还有我心情不好的时候。一直到现在，我还是找不到任何比这更美的旋律。”也或许她念念不忘的，并不是歌曲本shen，而是那zhong被人哄著chong著的感觉，让她始终忘不掉那dao动人的音律，从此拿命去眷著、恋著声音的主人。

这，就是让她chun角挂著温柔甜笑的原因。

沈瀚宇眸光热了。因为失去目视的权利，所以她没能见到他眼中nong1得几乎rou痛心扉的爱恋。

沈天晴放下茶杯，双臂缠抱而去，寻著温nuan的角落，安心栖憩。“好久没听你唱这首歌了，你还记得怎麼唱吗？”

“那麼久的事，都快忘得差不多了。”心中chang年以来的缺口填平了，他收拢双臂，怀抱中的充实，令他幸福得想叹息。

曾经，那段属于他与她的过去，被他刻意地压抑与遗忘，久了，几乎要以为自己真的忘了。

“试试看好不好？我想听。”

他张口正要说什麼，门铃声传来。

“我去看看。”沈瀚宇放开她，起shen应门。

耳边传来对话声，哥的态度仍是一贯的温淡有礼，她隐约认出是住在隔bi的邻居。

最初来到瑞士时，他毫不犹豫地舍市区而在这不知名的小城镇落脚，虽然偏远了点，但是环境幽静，适合她养病。

在这里，没有人认识他们，也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，他是这麼说的。

他是打定了主意，要带她远离尘嚣了。

他们的隔bi，住著一对退休的老夫妇，以及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儿，巧的是，他们也是台湾人。

会知dao这些，是因为刚来时，哥怕有时他要出门，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，得zuo必要xing的敦亲睦邻，好有个照应。

前tou谈话到了一个段落，沈瀚宇回到她shen边。

“什麼事吗？”

“隔bi姓方的夫妇多烤了些糕饼，要他们的女儿拿些过来给我们。”

“那饼呢？”她伸手要，沈瀚宇挑了块她偏爱的口味放到她手中。

嚐了口，是薰衣草饼乾。

她轻笑。“从三餐到点心都关照到了，想得真周全。他们应该是看你一个大男人照顾我很辛苦吧！”

“嗯哼。”他淡哼一声。

“怎麼了？哥，你不高兴吗？”虽然他什麼都没说，但她还是灵min地察觉到了。

“你告诉他们，我们是兄妹？”他声音有些闷。

她恍悟，扬chun笑问：“哥，方小姐漂亮吗？”

“非常漂亮，你有什麼意见？”他凉凉哼dao。

“那真是恭喜你了。齐哥说得没错，你女人缘很好，走到哪里都一样。”

“沈天晴，你pi在yang吗？”既然知dao方家夫妇的意图，她为何还要说？

最初，方家人当他们是对小夫妻，也就不会有太多心思。她知不知dao她这一说，他会有多麻烦？

以前不知dao便罢，现在知dao了，还能不当一回事吗？

人情债好还，感情债却难还，这点没人会比他更清楚了。

“我们本来就是兄妹啊，这样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