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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(5/5)

"家父有点要紧事叫我陪客。"

"不妨,下次再约,现在我有点事做,抱歉。"

她去替老太太取冰茶。

原来世上最没有自主的是少爷阶级,凡事需听命于父王母后,动弹不得。

这个人,给他零分已算客气,应倒扣六十分。

捧着茶过去,余求深见到了,不问自取,咕咕整只高杯饮尽。

幸亏有两杯,他再伸手来取,清流一闪,服侍刘太太。

老太太咪咪笑,"我不渴。"

清流忙劝,"消消暑,已在太阳下蒸了那么久。"

余求深说:"我去淋浴,稍后再见。"

刘太太叫住他,"求深。"

在他耳畔不知说些什么。

旁观的清流只觉自己的耳朵发痒。

回到舱内,完全另外一番光景。

刘太太一味喊晕眩,珊瑚要唤医生,她却又说:"慢着慢着,有重要事先办了再说。"

她叫珊瑚取支票簿来。

"可在马赛或尼斯提款那本。"

珊瑚取出印章支票等物,小心翼翼地问:"上款写什么?"

"写现款一字,面额十万法朗。"

"太太,这是作什么用场?"

"咄,我用自己的钱还得问谁不成。"

珊瑚无奈,只得盖章给刘太太签名。

"还有,约船长到我房来见面。"

"干什么?"

"立遗嘱。"

刘太太笑得极之高兴,像是晒多了太阳,中了毒素,失去正当判断能力。

清流与珊瑚面面相觑,看着她把支票放入一只写着余求深的信封里。

然后她打一个叮欠,"累了。"

清流决定与老程先生商议。

电话接通,老程笑笑,"太太时时有突发的兴致。"

"可是这遗嘱…"

"不怕,她一年做十多廿次新遗嘱。"

啊,是这样。

老程问:"一切还好吗?"

"托赖,已经四十多小时没睡过了。"

老程笑,"年轻力壮,挺得住。"

清流不语。

"太太没有后人,亦无亲属,给谁花钱,毋需替她担心。"

"是。"

清流问珊瑚:"真的一个亲人也无吗?"

珊瑚笑,"若肯请客,一百桌也坐得满。"

一上船,岸上烦恼丢到海里,无忧无虑,清流开始投入假期。

晚饭时分,她去叫刘老太。

老太太模糊地说:"让我多睡一会儿。"

一摸额头,熨手,珊瑚及清流连忙打电话到诊所。

医生到了,摇头,"怎么不好好休息?"

清流赔笑,贪欢,是人之常情。

"我替她注射,好好睡一晚。"

珊瑚微笑,"爱跳舞的人又可去跳舞了。"指的是清流。

医生离去,余求深进来。

"刘太太有东西交给我。"

珊瑚走到床头,把那只信封递给他。

他拆开,目光如闪电,校对过日期、签名、银码,马上收进口袋。

接着,他并没有问候刘太太,也并不道谢,潇洒冷酷地离去。

他可不怕暴露真面目,这倒也是优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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