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着这老人回家的路上闲聊了一阵,小蝶才知道这老人姓江,年轻时曾在大城市里做过厨子,莫怪对自己的手艺十分自负。
江老头的屋子在一个曲折的胡同里,有一个小小的院子,里头种了几株桂花树,只不过现在时值盛夏,还不见桂花的影子。他的手艺果真如自己所说的好,小蝶虽然自小锦衣玉食,可是却觉得江老头端出来这一道道平凡的菜肴,吃起来却比那些宫廷菜要美味上百倍。
一老一少正在杯盘间聊得起劲,突然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。
老人打开门就看到桃妹站在门外,手上拿着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。
不等江老头问她,桃妹红着脸结结巴巴开口:“我、我拿东西给齐公子,”说完把手上的布包交到老人手上,瞄了蝶一跟便一溜烟跑了。
江老头脸上露出会心一笑,进屋来把东西,交给小蝶。“桃妹说给你的。打开来看看吧!老头子好奇得紧。”
小蝶接过布包打开,看见里面有一只长形的本盒子,掀开盖子,突然眼里有星火跳动。
木盒子里躺着花不语的人形,那模样和小蝶下午形容的一分不差。定是桃妹回家后努力回想又重新为他捏了一个。
小蝶瞧着这个面人,眼神突然恍饱了,只觉得心头涌人一种陌生的感觉,涨涨的、闷闷的,让他渐渐浮躁了起来,他忽地站起身来,收拾了这木盒子就往外走,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达达的马蹄声,渐行渐远。
江老头还闲适地坐在位置上喝着老酒,对小蝶的匆匆离去似乎一点也不以为意——看那少年的眼神他巳明白了一切,毕竟,他也曾年轻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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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见到她时,她也是这样熟睡。
听见她又在喃喃呓语,他将耳朵凑到她嘴边想听得更清楚。好一会,仍是无法听懂她的梦话,耳根子却已因为她温热的鼻患吹拂而愈来愈燥热。
他缓缓转过脸视她,鼻尖差点就要碰着她的,这才发现两个人的脸有多近。他的眼光掠过着她两排扇子似的浓密睫毛,白里进红的脸颊,一直到了那微启的红润唇瓣便再也移不开。
他突然好想尝尝她的味道。饱满的双唇就在自己跟前,他只消往前移动半寸就能…等等,他在想什么啊?这么做不就真成了采花贼吗?
想到“采花贼”这个词儿,他脸上突然出现一个傻气的笑容。他是小蝶,她是花不语,蝶儿生来就是要靠采花维生的啊…他眼里笑意更浓。
又来了,那种暖暖闷闷的感觉。他不自觉伸手按住自已心口,像是这样就能抓住,心中那缕飘忽的情绪。
稍稍隔开两人的距离,他改蹲姿为席地而坐,就这样在她床边静静看着她。
在睡梦间正觉得褥热难受,不语睁开已经汗湿的眼睫,却发现眼前有张特大号的脸,一双清澈的眼睛正冲着她直瞧。
“小…小蝶公子?”喊出这个怪怪的称呼连自己也觉得好笑,不语原本慌乱的心稍稍定了下来。这个小蝶,她都已经换房间了,怎么还这样阴魂不散地吓人?虽然知道他这人行事是小孩子气,但夜里闯入女子的闺房仍是太过分了些。
她起身,微愠颦眉道:“你回来了。这么晚来,有事吗?”